“这次来上海的作品,都是我们从奥赛博物馆的墙上直接摘下来的,在此之后,我们就再也拿不出其他作品来替换这些作品了。所以这次来的绝对都是珍贵之作。”昨天,法国奥赛博物馆主席居伊·科热瓦尔以这样的措辞,来表达他们珍品的“倾巢而出”。汇集了这些珍品的“米勒、库尔贝和法国自然主义:巴黎奥赛博物馆珍藏”展明日起在中华艺术宫正式对外开放。本报记者昨天采访了展览的核心人物,试图探究此展对这座城市可能产生的意义。
记者 郦亮
法国自然主义:
抚慰心灵的探索
这里只有田园、风景、静物和人,即便是人的肖像,主角也是最普通的人,透着一股质朴气息。这便是本报记者参观“米勒、库尔贝和法国自然主义:巴黎奥赛博物馆珍藏”展的总体观感。这个展览在中华艺术宫0米层最大的1500米展厅里举行。
有意思的是,在此之上的33米层展厅正在举行的“来自世界的祝贺——国际美术珍品展”中,却散发着浓厚的贵族气息。其中伦勃朗的《哈希耶·雅克布思特·范·克莱堡肖像》,画的就是一个贵族妇人。两个展览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奥赛博物馆主席居伊·科热瓦尔从繁华的大都市巴黎来,他特别能理解米勒、库尔贝这些法国绘画大师,在19世纪后半期所作出的艺术选择。“城市在不断地发展中会带给人们窒息感,这就是为什么画家们会转而去画风景画和田园画的原因了。”科热瓦尔表示,发生于19世纪上半叶的欧洲工业革命,让人们意识到历史在加速前进,这一点既振奋人心,又令人不安。不安的是城市的迅速发展,使人类和环境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,他们感到了压力,并日趋痛苦。
于是,到田园中去,到最底层的人们中间去,去感受真实的还富有些许诗意的生活,抚慰焦虑的心灵,便成为了当时法国很多绘画大师的向往。记者昨天在展览现场看到,卡米耶·柯罗《傍晚的远塔》、居斯塔夫·库尔贝《奥尔南的泉水》等都一派恬静的乡野风景。
而罗萨·博纳尔的《尼维尔内的犁耕》画的是几个农民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,驱赶着他们的牛在耕田。这样的场景当时普遍地发生在法国乡村,却罕见地成为了绘画大师笔下的主角,令今人看了也会怦然心动。这便是法国自然主义和现实主义艺术的魅力。
《拾穗者》:
顺应民意之作
而在此次展览中让·弗朗索瓦·米勒的《拾穗者》所以能成为世界名画中的翘楚,缘由也便在于此。在参观中,本报记者问奥赛博物馆国际交流部主任奥利维·西蒙斯这幅平静淡然的《拾穗者》为什么如此著名。西蒙斯考虑了一会儿说,这幅绘于1848年的名画“顺应了民意”,“当时法国有50%的人是农民,但是工业革命和圈地运动,使这些农民被迫迁往城市生活。他们虽然离开了故土,心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里。《拾穗者》让他们想到了过去的生活。”
西蒙斯提醒本报记者注意,何为拾穗者?就是那些在普通农民割完稻子之后,去田地里捡拾遗漏的麦子,希望能有所获的人。这些人应该是比普通农民地位更低的社会底层者,“他们的脸不太清楚,但观众仍能感到他们拾穗的劳累。
在过去,只有宗教故事和贵族人物才有可能成为油画的主角,而米勒却画了3个最底层的劳动者,将他们放在画面最正中的位置。这样的做法,显然可以让很多劳动者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。这便是此画如此受到推崇的重要原因。”
当然,西蒙斯也表示,用绘画表现农民这并非米勒的首创,早在17世纪便出现了这样的作品。“但那些都是版画等小画种。以大师身份,用油画来表现,并展现如此高超的绘画技巧,米勒堪称第一人。”
名作故地重游:
将被限流参观
记者了解到,此次展览87幅珍品中的一些画作,早在1978年上海那次著名的“法国农村风景画”展中就曾来过上海。比如朱尔斯·巴斯蒂安·勒帕热《垛草》和莱昂·莱尔米特的《收割的酬劳》。当时引得上海美术爱好者争相临摹。
中华艺术宫筹建办主任施大畏当年就在临摹者之列,“我当时临摹的是《收割的酬劳》,我专注于临摹画中人物的手。”另有一些画则在2004年上海美术馆“法国印象派绘画珍品展”中来过。
所以说,有一点年纪的上海观众对法国绘画并不陌生。人们以极高的规格来迎接这批珍品的到来。据了解,为了这87件画作,中法双方动用了4架飞机分4次完成运送。其中,《拾穗者》是由一架飞机单独运送的。
“巴黎奥赛博物馆珍藏”将在明天正式对公众开放。中华艺术宫筹建办常务副主任李磊对记者表示,展览将从11月16日一直进行到2013年2月28日,扣除每周一闭馆时间,共展出96天,这也破了奥赛博物馆对外借展的纪录,他们一般不会超过3个月。而为了保持参观的良好环境,该展将实行观众限流,每天控制在3000人以内。展览实行收费参观,门票20元。